传统文化

土家打喜

       土家族人十分重视子嗣的繁育,认为多子孙是兴旺发达的象征,因此他们相当注重为婴儿举办诞生礼仪式,既含有为新生命祝吉的意思,也有为产妇驱邪的表示,土家人将宗教信仰文化溶于诞生礼仪中,形成了贯穿求子、孕期及庆贺生子三个阶段的育儿礼俗,这些礼俗蕴含着土家族传统文化的某些因子,是土家族的民族个性与地域特色的标志之一,而“打喜”只是属于庆贺生子阶段中的一个仪式。
 
     “打喜”是清江土家人为新生儿举行的仪式,是以嘎嘎为中心的庆典活动。所以,新生儿降生后,其父亲家要以特别的方式告知嘎嘎,邀请嘎嘎。从“报喜”开始,“打喜”就进入到仪式活动的准备阶段。对于打喜,清江土家人非常敬重嘎嘎,有“母为大,舅为大”的说法。嘎嘎的意见是第一位的,再与孩子父亲一方综合各种情况来确定。这个时间的商定本身就包含了协商与平衡,他们在权衡中寻找吉日良辰,又方便大家。一般来说,“打喜”在孩子出生一个月之内,也就是说满月之前,包括满月当天。从这一角度看,“打喜”为母子安康真正提供了保障,特别是物质上的保障。因此,双方家庭在商定“打喜”日子时,以孩子出生时日计算,以往多在十天半个月或二十天左右。一则此时孩子己经出世一段日子,产妇和新生儿有了一个适应过程,渐渐进入稳定状态二则在得知女儿怀孕后,嘎嘎一方便己开始备办食品和用品了,而产后又非常需要这些东西,尤其是在物质不富裕的年代三则“打喜”一定意义上有祈神谢恩,护佑母子的作用,所以“打喜”基本不安排在满月或满月之后。
 
       在“打喜”时间的选择上,老百姓多看重双日子,认为双日子吉祥,预示好事成双,尤其重视农历的双日子,这种情况占以上。如果恰逢农历、公历都是双日子就更好了。人们习惯把办喜事的时间与人的旦夕祸福联系起来,“打喜”讲究选择对母子有益、对家族有利的日子。“打喜”时间的灵活处理是适应现代生活而做出的适时调整,只要有利于双方家族举办仪式活动,只要有利于母婴健康与家庭和谐,它就是合情合理的,贴近了民情,顺应了时代。
     “打喜”是一种仪式,也是一种生活,仪式化的生活,这种仪式脱离不了现实生活。“打喜”的空间是生活的、具体的,并非艺术情景或虚幻空间,这个空间就是堂屋。清江流域土家族的堂屋不仅是公共空间,也是神圣空间不仅是日常生活的空间,还是非常事件的空间。这个空间的性质决定了家庭的重大事件必须在这里开展,由此强化了这个空间的神圣性与公共性。人的生产是一个家族的大事。添丁增口不同于结婚,结婚是将一个外姓女子娶进门,这时她是自己人,也是外人。只有等她生了孩子,为这个家庭接续香火,媳妇通过孩子真正成为自家人。添的“丁”是自己的血脉,不仅家族后继有人了,而且因姻亲而联系起来的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更加牢靠。所以,“打喜”仪式在堂屋举行是必须的,也是合理的。
 
       作为人生的开端仪式,“打喜”活动中的身份关系清晰确立,社会秩序张弛有度。在这个仪式上,所有的元素都能调动人们的情绪,也使与“打喜”仪式相关的意义得到加强。 “打喜”仪式在清江土家人那里一代又一代展演,成为他们一种记忆深刻的身体行为和文化符号,成为一种民族象征和集体无意识的行动。
     “打喜” 中礼物的馈赠是一种社会援助形式,具有相当强的社会支持功能,但它又并非是物质上简单的互置互换,而是具有深藏着情感交流和人际往来的社会化作用。在礼物流动中,清江流域土家族人与人之间的关心、眷恋、道达。在这里,礼物的性质不全是实用的,更内化为人的精神,并以这种精神将礼物馈赠双方紧紧地连在一起。
     “打喜”礼物的流动已从以家族亲属为中心的人群扩展至有着共同居住环境、从业方式等的人群之间。先前,清江土家人由于 “山大路远人口稀”需要互相协助共同生活,因而相对聚德关怀和感情联系有了充分地展现和表居在一起的人交往非常密切,就如同一家人。现今,清江流域土家族年轻人纷纷走出山寨,开创新的事业,也结识了更多的人,拥有了更多的关系。因而,今天 “打喜”仪式的举行意义不仅在于新生儿社会身份的确认和建立,更在于梳理和重置与之相关涉的所有亲缘关系、地缘关系以及业缘关系的层次和秩序。